天亮了
尽管睡的晚，我还是早早就醒来了。昨天三姨父和小姨父来我家拜年。妈妈过世已经20多年，但是他们逢年过节仍坚持来我家走动，让我们感受到浓浓的亲情。感受到妈妈在我们大家心中并未曾真正离去。每次聚会都是围绕着以前的生活，在忆苦思甜中谈论过去和未来。老家在非常偏僻闭塞的农村。妈妈家有八个兄弟姐妹，在这种大家庭中成长，生活虽然艰苦，但是很有幸福感。妈妈在姐妹中排行老二，是八姐妹中唯一上过高中的，有学历，且聪明能干，一直让家人引以为傲。而且爸爸是女婿中唯一一个有正式工作的，在那个闭塞的农村，谁当家理事都是靠威望推举的。所以家族中的大小事情一般都由妈妈和爸爸来决断和引领。妈妈也没令外公失望，一直替他分担家里的重担。四姨脚有残疾，妈妈发钱送她去学缝纫，让她有一技之长好养活自己 。五姨在爸爸的帮助下到长沙做临时工，妈妈还带着小舅做木材生意，帮助舅舅砌了新房子……全家都是得到妈妈的照料。外公外婆对我和姐姐也很是偏爱，时至今日小姨还在回忆，那时候家里穷且姐妹众多，过年时候才奢侈一回，杀鸡宰羊的好好犒劳大家。儿孙满堂，鸡腿给谁吃一直是外婆最大的难题。
1992年妈妈因意外不幸去世，我和姐姐还在念高中，我们失去了妈妈，家里失去了主心骨。这是我们心底永远的痛。姐姐毕业后选择了南下打工，参加工作以后，像当年的妈妈一样，一肩挑起了这个家庭的重担。爸爸单位的福利房是姐姐买的，家里目光所及添置的所有家用电器，都是姐姐买的。姐姐当时只是一个电脑公司的质检，工资1000多块，起初打工的那些年她所有的钱都用在家里，自己连超过60块一件的衣服都不舍得买。她参加工作以后，每年逢年过节，外公外婆生日，她都会给外公外婆寄钱和礼物。有次聊天时候，她说，“妈妈虽然不在了，但是我要替妈妈挑起这个担子，补上外公外婆心里这个缺口，就像妈妈在世时候一样。”外婆家门口有一条小溪，外公曾经当着众人面说，他敢夸口，这条小溪流经的地方，没有人比他幸福，外公说他是唯一的一个享外孙女的福的人。姐姐亦如当年的妈妈，成了一家人的骄傲。
如今我们都已经成家立业，有了各自的家和孩子，且夫贤子孝。我仿佛看到：妈妈笑了。
天亮了。
——飞鱼 于2015.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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